今年以來，在國內整個旅(lv)行社行業(ye)中(zhong)，凱撒旅(lv)業(ye)可謂是爭議頻頻。

從延期公布2021年報(bao)，到(dao)股(gu)票被ST“戴(dai)帽”，再到(dao)公司(si)因財報(bao)審計問題收到(dao)深交所(suo)問詢函(han)，并多次延期答復問詢函(han)。與此同(tong)時(shi)，公司(si)部分大股(gu)東減持、監(jian)事辭職等(deng)，也(ye)讓本不(bu)富裕(yu)的凱(kai)撒旅(lv)業雪(xue)上加霜。

10月28日，與凱撒旅業三季報同時發布的，還有《關于子公司(si)擬申請(qing)自(zi)動(dong)清盤程序的公告(gao)》，其中提到(dao)凱撒旅業下屬的康泰旅行社(she)因(yin)資不抵(di)債啟動(dong)自(zi)動(dong)清盤程序。

這對此前一度風(feng)光的跨(kua)境游(you)巨頭來說，簡直(zhi)是禍不單行。

01

凱撒與康泰

始于疫情前夕的一次收購

據悉，康泰旅(lv)(lv)行(xing)(xing)社(she)于1966年始創于香(xiang)(xiang)港，是香(xiang)(xiang)港歷史最為悠久、規模最大的(de)(de)旅(lv)(lv)行(xing)(xing)社(she)之一(yi)，除了(le)位于香(xiang)(xiang)港的(de)(de)本部，旗下分(fen)(fen)社(she)還分(fen)(fen)布在內地(di)、澳門(men)(men)等地(di)。其(qi)中，在疫情前(qian)香(xiang)(xiang)港分(fen)(fen)社(she)以及澳門(men)(men)分(fen)(fen)社(she)都在當地(di)旅(lv)(lv)行(xing)(xing)社(she)市(shi)場有著較高(gao)的(de)(de)市(shi)場占(zhan)有率。

康泰(tai)旅行社的(de)創始人(ren)為(wei)香(xiang)港人(ren)黃士心，祖籍為(wei)廣東潮州，同時還(huan)有另一個身(shen)份——中華全國(guo)歸(gui)國(guo)華僑(qiao)聯合會第五屆委員(yuan)會的(de)常務委員(yuan)，這無疑凸顯出它(ta)的(de)愛國(guo)背景(jing)。

而(er)在香港回歸祖國后不久(jiu)，康泰旅(lv)行社(she)也在1999年于廣州開設了全國首間中港合(he)資旅(lv)行社(she)，致力于為粵港兩(liang)地用戶(hu)提供旅(lv)行社(she)產品，并且在內(nei)地開放(fang)港澳個人游(you)后，積極投入到香港旅(lv)游(you)資源的(de)宣(xuan)傳工作(zuo)中。

“我(wo)在(zai)(zai)康(kang)泰(tai)待了將(jiang)近30年，甚(shen)至留在(zai)(zai)公司的時間比留在(zai)(zai)家(jia)里的要長。”在(zai)(zai)香(xiang)港(gang)被稱作(zuo)“旅游(you)界(jie)一姐(jie)”、康(kang)泰(tai)旅行社(she)前總經理劉美詩(shi)在(zai)(zai)接受香(xiang)港(gang)媒體《香(xiang)港(gang)01》的采訪時表(biao)示，“公司富(fu)有人(ren)情(qing)味，老板黃士心會(hui)(hui)親自帶團，同時會(hui)(hui)與團友(you)再舉行聚(ju)會(hui)(hui)，并且也(ye)重視社(she)內(nei)員工的培養，甚(shen)至會(hui)(hui)向(xiang)任職超(chao)過30年的員工頒發名(ming)表(biao)。”

也恰(qia)恰(qia)是在這(zhe)種氛(fen)圍下，有著(zhu)超過50余年歷史的(de)康泰(tai)旅行社挺過了眾(zhong)多危機(ji)，包括(kuo)20世紀末的(de)亞洲金融(rong)風(feng)暴，以及2003年的(de)非典。

在非(fei)典的(de)肆(si)虐下，深處(chu)重災(zai)區的(de)香(xiang)(xiang)港一度失去外地(di)客源，于是康泰旅行(xing)社大(da)力推(tui)廣(guang)香(xiang)(xiang)港本(ben)(ben)地(di)游(you)，甚至(zhi)老板黃(huang)士心親自帶團，不僅(jin)激發香(xiang)(xiang)港本(ben)(ben)地(di)居(ju)民(min)的(de)旅游(you)需(xu)求，更是讓(rang)當時康泰旅行(xing)社的(de)員工“有工開”，不至(zhi)于受到非(fei)典的(de)影響而失業。

然而，隨著(zhu)旅游行(xing)業迎來(lai)互(hu)聯網時代，傳(chuan)統線(xian)下(xia)旅行(xing)社的地位(wei)岌岌可危。根據疫情前康泰(tai)旅行(xing)社發布(bu)的財報，在2018年(nian)當(dang)年(nian)康泰(tai)旅行(xing)社的營(ying)業收(shou)入為14.5億港元(yuan)，但凈虧損達到了669.6萬港元(yuan)，這一數字更是在2019年(nian)上(shang)半年(nian)擴大至691.2萬港元(yuan)。

直到2019年12月(yue)27日，凱撒(sa)旅業發布公告(gao)稱，公司(si)董(dong)事會同意下屬全資子(zi)公司(si)凱撒(sa)旅游目的地管理(li)（香港）集團有(you)(you)限(xian)公司(si)以1.16億港元收(shou)購勝(sheng)投國(guo)際投資有(you)(you)限(xian)公司(si)持有(you)(you)的康泰旅行(xing)社有(you)(you)限(xian)公司(si)100%股(gu)權。

而(er)實際上，早在2011年，業內(nei)就(jiu)流傳集(ji)(ji)團以約7億港元(yuan)的(de)價格收購(gou)康(kang)泰(tai)旅行社(she)(she)51%的(de)控股(gu)權(quan)(quan)，而(er)到(dao)了2019年初海航(hang)集(ji)(ji)團進一(yi)步(bu)通過旗下的(de)勝投國際投資有限公司(si)，購(gou)入(ru)康(kang)泰(tai)旅行社(she)(she)全(quan)部股(gu)權(quan)(quan)。但后續海航(hang)集(ji)(ji)團遭遇財困重組，也(ye)為海航(hang)集(ji)(ji)團拋售康(kang)泰(tai)、屬(shu)于海航(hang)系的(de)凱撒(sa)旅業接盤康(kang)泰(tai)埋(mai)下伏(fu)筆。

不過，誰(shui)都(dou)沒有想到，在公告發(fa)布的(de)一(yi)個月后，新(xin)冠疫情開(kai)始肆虐全球，粵港(gang)兩地停止通關至今，成為了康泰旅行社破(po)產清盤的(de)導火(huo)索。

02

2020年就被爆遭(zao)“追數”

清(qing)盤前資(zi)產不到100萬(wan)

對于康(kang)泰旅行社的(de)破產，凱撒旅業在公(gong)告里(li)提到(dao)(dao)，康(kang)泰旅行社受疫(yi)情持(chi)續(xu)影響較大，盈利(li)能力驟減，目(mu)前已不能償還到(dao)(dao)期債務，并且明顯缺乏債務清償能力，鑒于此，綜合自身(shen)情況擬啟動自動清盤程序(xu)，以公(gong)平處理債權(quan)債務，保(bao)護(hu)公(gong)司、股(gu)東和(he)債權(quan)人的(de)合法權(quan)益。

其實，早在新冠疫情開始時的2020年，有港媒就曾報道康泰(tai)旅行社(she)遭(zao)到債(zhai)權人(ren)Webport Limited入稟香港高(gao)等法院(yuan)并(bing)呈請(qing)清盤，后續康泰(tai)旅行社(she)出面澄清事件屬于轉賬延誤，??并(bing)已準(zhun)備好支(zhi)付資金，公司仍可保持財務穩健，股東會全(quan)力支(zhi)持。

實際上(shang)，康泰旅(lv)行社(she)在疫(yi)情后曾一度(du)嘗試轉型(xing)自(zi)救，包括在疫(yi)情初期(qi)開拓(tuo)線上(shang)網購(gou)平臺(tai)HTMALL，一度(du)成為香港旅(lv)行社(she)行業中的成功轉型(xing)案例。

不過，在疫情肆虐、兩地通關遙遙無期、香港旅(lv)(lv)游業斷(duan)掉了最(zui)大客(ke)源(yuan)以及收入來源(yuan)的背(bei)景下，康(kang)泰旅(lv)(lv)行社債務壓頂。

根據(ju)凱撒(sa)旅(lv)業(ye)發布(bu)的(de)(de)公告，根據(ju)截至2022年(nian)(nian)(nian)6月30日未經(jing)審計的(de)(de)財務數據(ju)，康泰旅(lv)行(xing)社(she)的(de)(de)總資(zi)產僅剩下97.27萬(wan)(wan)元(yuan)(yuan)人(ren)民幣(bi)（以下貨幣(bi)單位均為人(ren)民幣(bi)），比2021年(nian)(nian)(nian)末減少了(le)(le)93.2%，而凈資(zi)產就達到(dao)了(le)(le)-6813.45萬(wan)(wan)元(yuan)(yuan)。在今年(nian)(nian)(nian)上半年(nian)(nian)(nian)，康泰旅(lv)行(xing)社(she)雖然實(shi)現營業(ye)收入(ru)1003.55萬(wan)(wan)元(yuan)(yuan)，但凈虧損也達到(dao)了(le)(le)469.27萬(wan)(wan)元(yuan)(yuan)。官宣破產前，康泰旅(lv)行(xing)社(she)已長(chang)期(qi)處于(yu)資(zi)不(bu)抵債的(de)(de)狀態。

而根據(ju)康泰旅(lv)行社的官網顯示，截至目前，康泰旅(lv)行社旗下在香(xiang)港、澳門(men)以及內地(di)三(san)地(di)只保留(liu)了4間分(fen)社以及1間辦(ban)公(gong)室，全部(bu)處于暫停營業(ye)的狀態。

值得一提的(de)是(shi)，在凱撒旅業未(wei)官宣康泰旅行社(she)破(po)產清(qing)盤(pan)前，坊間(jian)也就康泰旅行社(she)全門店停業一事，傳出康泰旅行社(she)即將(jiang)破(po)產清(qing)盤(pan)的(de)傳聞。對(dui)此，康泰旅行社(she)還向香(xiang)港(gang)媒(mei)體(ti)《明報》做出回應稱，公(gong)司(si)內(nei)部(bu)員工因為轉行或從(cong)事兼職，短期內(nei)難以復工，公(gong)司(si)與門市暫時(shi)未(wei)能夠(gou)如(ru)常運作(zuo)，并強調“暫時(shi)只(zhi)有用最(zui)小化成本營運，保留實力，直至(zhi)全面通關(guan)為止”。

對(dui)此，有(you)自稱是(shi)康(kang)泰旅(lv)行社員工(gong)的讀(du)者(zhe)向香港媒(mei)體(ti)爆料(liao)稱，即(ji)便在香港“0+3”入境新(xin)政實(shi)施后(hou)，公司(si)業務沒有(you)明顯改(gai)善，員工(gong)每(mei)月也(ye)只是(shi)回公司(si)上(shang)班4-8天(tian)，并且只按照比例發(fa)放月工(gong)資。該讀(du)者(zhe)也(ye)表示，康(kang)泰旅(lv)行社內部已經(jing)處于“無糧(liang)可出(chu)”，即(ji)沒有(you)資金發(fa)放工(gong)資的狀態。

實際上，即便是短(duan)期內(nei)(nei)(nei)內(nei)(nei)(nei)地與香(xiang)港能夠(gou)完全放開通關，香(xiang)港旅游業(ye)也很(hen)難(nan)短(duan)期內(nei)(nei)(nei)迎來巨(ju)大(da)復蘇，最主要(yao)的原因在于行業(ye)已經衰退兩(liang)年(nian)余，目前能否(fou)有足夠(gou)的人(ren)力、資源來承接內(nei)(nei)(nei)地游客還有待商榷。何況(kuang)，當下(xia)兩(liang)地疫情都(dou)不容樂觀，通關也只能從長(chang)計議。

03

康(kang)泰的破產

凱撒的縮影

本次康泰旅行社破產清盤(pan)事(shi)件的另一(yi)主(zhu)角凱撒旅業，也被(bei)推到了(le)風(feng)口浪尖上。

凱撒旅(lv)業在康(kang)泰旅(lv)行社的(de)破產公告(gao)里提及，對(dui)(dui)康(kang)泰旅(lv)行社的(de)破產清(qing)算有利于減輕公司的(de)經營負擔(dan)，不會對(dui)(dui)公司的(de)持(chi)續經營能(neng)力(li)造(zao)成影響。

實際上(shang)，公(gong)告里提(ti)到凱(kai)撒旅(lv)業(ye)在編制2021年財務報(bao)表時，就(jiu)已經充(chong)分考慮了康泰(tai)旅(lv)行社(she)未來不再(zai)持續經營及破產清(qing)算的(de)可能性，對(dui)康泰(tai)旅(lv)行社(she)主要(yao)資(zi)產實施相(xiang)關(guan)減(jian)值測試程序，并(bing)計提(ti)相(xiang)應(ying)的(de)減(jian)值準備。

而凱撒旅業也強調，康泰旅行社的破產清算預(yu)計不會對公司(si)2022年(nian)損(sun)益產生(sheng)重大(da)影響，公司(si)將根據最(zui)終清算結果(guo)，依據會計準則的規定進行相應的會計處(chu)理。

換(huan)言之，康泰旅行社的清算一定(ding)程度上(shang)(shang)對于凱撒旅業(ye)(ye)來(lai)說是一件好事(shi)，相當于成(cheng)功“瘦身”，以(yi)免為未來(lai)凱撒旅業(ye)(ye)在財務報表的編制上(shang)(shang)帶來(lai)不良影響(xiang)。

不過，在國內跨境游市場(chang)暫未開放(fang)的前提(ti)下(xia)，即(ji)便再怎么(me)“瘦身”，也(ye)難以掩蓋凱撒旅業(ye)的硬傷。

以凱撒(sa)旅業(ye)同時發布的今(jin)年第(di)三(san)季(ji)度報表為例，該季(ji)度公(gong)(gong)司實現營(ying)業(ye)收入(ru)9494.34萬元(yuan)人民幣(bi)，同比下滑(hua)了53.62%，今(jin)年年初(chu)截至9月30日(ri)，公(gong)(gong)司僅(jin)實現營(ying)收2.86億元(yuan)人民幣(bi)，同比下滑(hua)63.41%。

雖(sui)然(ran)營收大幅(fu)度(du)下滑，但好在凈虧(kui)(kui)損(sun)的變化(hua)不大。根據財報，今年第三季度(du)凱撒旅業(ye)錄(lu)(lu)得凈虧(kui)(kui)損(sun)8960.12萬元人(ren)民幣，同比少虧(kui)(kui)了(le)0.28%；從今年年初至(zhi)9月(yue)30日，公司錄(lu)(lu)得凈虧(kui)(kui)損(sun)2.6億元人(ren)民幣，同比增加了(le)0.36%。

而根據此前2022半年報的(de)數據，凱撒旅(lv)(lv)業(ye)儼然已經從一家(jia)旅(lv)(lv)游公司(si)轉型(xing)為一家(jia)配餐、餐飲公司(si)——今年上半年，公司(si)通過(guo)配餐業(ye)務實(shi)現(xian)營業(ye)收(shou)入1.25億(yi)元(yuan)，占總收(shou)入的(de)65.64%；通過(guo)食品飲料業(ye)務實(shi)現(xian)營業(ye)收(shou)入2648.96萬(wan)元(yuan)，占總收(shou)入的(de)13.91%；而與旅(lv)(lv)游相關的(de)業(ye)務僅(jin)創造(zao)了3893.95萬(wan)元(yuan)，占總收(shou)入的(de)20.45%。

不過，凱撒旅(lv)業(ye)(ye)也(ye)(ye)有保(bao)(bao)存一定(ding)實力(li)，在靜靜等(deng)待跨(kua)境游或旅(lv)游行(xing)業(ye)(ye)的(de)復蘇(su)：包括轉型國(guo)內私人訂制(zhi)游、與各國(guo)旅(lv)游局(ju)、航司、使(shi)領館等(deng)保(bao)(bao)持聯系，以(yi)(yi)及(ji)押注海南(nan)，在海南(nan)成立子公司，開展“原產地好物”+“文旅(lv)整合(he)營銷”等(deng)業(ye)(ye)務。就(jiu)連凱撒旅(lv)業(ye)(ye)配(pei)餐(can)業(ye)(ye)務的(de)對象，也(ye)(ye)是國(guo)內的(de)航司以(yi)(yi)及(ji)鐵路公司，一定(ding)程度上也(ye)(ye)可以(yi)(yi)理(li)解為(wei)是與各大出行(xing)企業(ye)(ye)保(bao)(bao)持密切聯系。

但關鍵的問題在于，跨境游目前還沒有全面復蘇的信號，即便各大航司在開啟新航季后，已經逐步增加了國際航線的數量。在疫情尚未穩定的前提下，跨境游的復蘇也不可能一蹴而就，而對于凱撒旅業來說，短時間內的主題還是在于如何“熬”過這個寒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