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全球航空網絡中(zhong),領空如同隱形的橋梁,連接著不同大陸的經濟、文化與(yu)人口。
但當這些橋(qiao)梁被人(ren)為關閉,一(yi)(yi)家(jia)航空公司的命(ming)運(yun),可能會在(zai)一(yi)(yi)夜之間崩塌。
芬蘭(lan)航空(Finnair)就是這種變化中的典型案例。而這一切,始于俄(e)羅斯(si)關閉領空的那一天。
01
從(cong)“北歐最強”,
淪(lun)為(wei)“歐洲(zhou)最差(cha)航(hang)司”
曾(ceng)經(jing)14次(ci)被世界航空大獎(jiang)評選為“北歐(ou)最佳航空公司”,并于2023年榮獲“北歐(ou)最佳機艙服務”獎(jiang)的芬蘭航空,近年來卻(que)走向另一個極端:
在經歷(li)了(le)數(shu)月的航班(ban)取(qu)消、延(yan)誤與客戶投訴之后,芬蘭航空(kong)(kong)(Finnair)被一項最新消費者指數(shu)評為(wei)“歐洲最差航空(kong)(kong)公司”。

目前(qian),公司正(zheng)面臨最高可(ke)達1億歐元的財務(wu)損失以及公眾信任的嚴重滑(hua)坡(po)。
根(gen)據(ju)德國媒體《Bild》發(fa)布的2025年(nian)“Flightright指數”,芬蘭航空(kong)在20家歐洲(zhou)航空(kong)公(gong)司中排(pai)名墊底,綜合評分(fen)(fen)僅為2.48分(fen)(fen)(滿(man)分(fen)(fen)5分(fen)(fen))。
在“航班(ban)可靠性(xing)”這一關(guan)鍵維度(du)上,由于(yu)大量航班(ban)取消和延誤,芬航僅獲(huo)得1.5分(fen),是各項評(ping)分(fen)中(zhong)最(zui)低的(de)。
這一差評正值芬航(hang)經(jing)歷動(dong)蕩時(shi)期。
2025年第二季度,因地勤人員(yuan)發起的長期勞資(zi)糾紛,芬(fen)航共取(qu)消了(le)1300多(duo)趟航班(ban)。此次罷(ba)工由芬(fen)蘭航空工會(hui)(IAU)領導,與雇主協會(hui)Palta的談判(pan)持續六個月未果,直到6月底才結束。
芬航(hang)第二季(ji)度的(de)(de)可比營業利潤為1030萬(wan)(wan)歐(ou)元,較去年(nian)同期的(de)(de)4360萬(wan)(wan)歐(ou)元大幅下滑。
公司估算,截至6月底(di),罷工造(zao)成(cheng)的(de)直接損失已達5100萬歐元,而(er)全年收(shou)入的(de)整體影響(xiang)可能接近(jin)1億歐元。
在半年報中,首席(xi)執行官Turkka Kuusisto向(xiang)乘(cheng)客公開道歉:“對于所有(you)因(yin)罷(ba)工而(er)行程受影響的(de)客戶,我(wo)表(biao)示誠摯的(de)歉意。”
盡管發生大規模罷工,芬航仍聲(sheng)稱期間完成了94%的(de)計劃航班。然而,內部數據(ju)卻反映(ying)出另一番景(jing)象:客戶投訴量達歷(li)史(shi)新高,成千上(shang)萬(wan)名(ming)乘客的(de)退款與(yu)賠償(chang)遲(chi)(chi)遲(chi)(chi)無法處(chu)理。
芬航服務中斷部(bu)門(men)負責人Jonna Vermilä-Alajääski在(zai)接(jie)受芬蘭媒(mei)體(ti)采訪(fang)時表示:“我(wo)們從未經歷(li)過如此大(da)量(liang)的(de)負面反饋(kui)。”
曾幾(ji)何時,芬(fen)蘭航(hang)空以準點(dian)和北歐式(shi)的可靠(kao)形(xing)象(xiang)聞(wen)名。如今,其品牌形(xing)象(xiang)卻因服務體系崩潰而(er)嚴重受損。早(zao)前的投訴多集(ji)中在機(ji)上(shang)服務削(xue)減等節流措施上(shang),近期(qi)則更多指(zhi)向誤機(ji)、退(tui)款(kuan)難、客戶服務響應遲緩等問題。
芬航(hang)聲譽的(de)受損(sun)可能不是短期能夠修(xiu)復的(de)。
正如Turkka Kuusisto在報(bao)告中(zhong)所承(cheng)認的那樣:“相比(bi)金錢損(sun)失,信任的修復可能更加艱(jian)難。”
02
地理優勢變為(wei)致命劣勢
作(zuo)為寰宇一家(Oneworld Alliance)航空(kong)聯盟成(cheng)員,芬蘭(lan)航空(kong)長期依賴其獨(du)特的地理位(wei)置——赫爾辛基(ji)位(wei)于歐洲最東(dong)北角,直接(jie)連(lian)接(jie)倫敦、巴黎與北京、東(dong)京、首爾等亞(ya)洲城市。借道俄羅斯(si)領空(kong),芬航曾是(shi)歐洲飛(fei)亞(ya)洲最快的航空(kong)公司之一。
但2022年俄烏戰爭(zheng)爆(bao)發后,俄羅(luo)斯(si)全面關閉歐洲航(hang)司的領空。
對大多數(shu)歐(ou)洲航(hang)司(si)來說(shuo),這(zhe)僅(jin)僅(jin)意味著成本上升;而對芬(fen)蘭(lan)航(hang)空來說(shuo),則是整個商業模式的崩塌。
以東(dong)京(jing)航(hang)線(xian)為例,繞飛哈薩(sa)克斯(si)坦、蒙古后,赫(he)爾辛基—東(dong)京(jing)的(de)飛行(xing)時(shi)間從(cong)9小時(shi)增至13小時(shi),油(you)耗與人力成(cheng)本陡(dou)增。
失去俄(e)領空(kong)(kong),芬蘭(lan)航(hang)(hang)(hang)空(kong)(kong)在(zai)亞歐市場(chang)的(de)(de)時(shi)效優勢(shi)不復(fu)存在(zai),而(er)中(zhong)東三(san)大航(hang)(hang)(hang)(阿(a)聯酋(qiu)航(hang)(hang)(hang)空(kong)(kong)、卡(ka)塔爾航(hang)(hang)(hang)空(kong)(kong)、阿(a)提(ti)哈德航(hang)(hang)(hang)空(kong)(kong))、新加坡航(hang)(hang)(hang)空(kong)(kong)等競爭對手則趁(chen)勢(shi)而(er)起,爭取(qu)了更多(duo)的(de)(de)市場(chang)貢獻(xian)。
同時,芬(fen)航(hang)還深陷勞(lao)資困境。2025年5月以來,工(gong)會IAU已在赫爾辛基機場組織六次(ci)大罷工(gong),運營進一步惡化。
2022年之前,芬蘭航空曾是歐洲最活躍的中國市場參與者(zhe)之一,航點主要包括北京、上海、廣州(zhou)、重(zhong)慶(qing)和(he)香(xiang)港(gang)。但目前,僅剩(sheng)上海和(he)香(xiang)港(gang)仍在運營。
其中香港(gang)航線尚能勉強維持;而上(shang)線盈利能力堪(kan)憂,維持運營已吃力。
繞飛俄領空的影響(xiang)不(bu)只是路線(xian)變遠,更帶來了系(xi)統(tong)性成本(ben)。
以上線為例(li),目(mu)前上海浦東-赫爾辛(xin)基兩家(jia)航司飛(fei),分(fen)別是芬蘭航空和,具體時間和價格如(ru)下:
- 吉祥航空飛9h30mins,而芬蘭航空卻足足要飛14h5m,多了近5個小時,價格低了近2000人民幣。

03
地緣政治
改(gai)變航空業版圖
芬(fen)蘭航空的(de)遭(zao)遇(yu),是一(yi)記響亮的(de)警(jing)鐘:任何(he)建立(li)在地理優勢之上的(de)商業邏輯,一(yi)旦遭(zao)遇(yu)地緣危機,可能瞬(shun)間土崩瓦(wa)解。
依賴斷(duan)層(ceng)構建的競爭優勢,在(zai)地(di)緣沖突(tu)面(mian)前還毫無手之力。曾經構建在(zai)“最短航線(xian)”基(ji)礎上的盈利模型(xing),如今變成了反(fan)噬自身(shen)的“毒(du)藥(yao)”。
當(dang)前世(shi)界局勢復雜,領域關閉(bi)不是孤(gu)例(li):
- 2020年:中印、印巴之間的領空互不開放,使得多條亞洲內部航線被迫繞飛;
- 2022年:俄烏沖突引發了西方與俄羅斯之間的領空關閉;
- 2023年后:以色列沖突再次影響中東地區空域安全;
- 2025年:伊朗向多哈的美軍基地發射導彈,導致多哈機場、迪拜機場、阿布扎比機場等全球性樞紐空域關閉,航班全部取消,大量游客滯留機場。
芬蘭航空的困境,或許只是全球航空格局持續演變的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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