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環球旅訊】日前，環球旅(lv)(lv)訊獲悉，北京百(bai)(bai)程(cheng)(cheng)國(guo)際旅(lv)(lv)游股份有限公(gong)司（以下簡稱(cheng)百(bai)(bai)程(cheng)(cheng)）已經召開了內部清算會(hui)議。2月28日，百(bai)(bai)程(cheng)(cheng)宣(xuan)布決定關閉公(gong)司啟動(dong)清算準備，公(gong)告稱(cheng)“公(gong)司將進(jin)行全面的善后(hou)處理(li)，請員工給予理(li)解和支(zhi)持，并提前做好自謀出路的準備。”

一家深耕行業多年、在(zai)資(zi)本市場(chang)閃耀(yao)過的公司一夜清(qing)盤，一時間眾多旅游創業者噓唏(xi)無限。按百程公告的說法，百程深受新冠疫情爆發的影響，資(zi)金不(bu)能維系(xi)公司的繼續運作。但(dan)據(ju)環球旅訊(xun)了(le)解，事(shi)實上(shang)，從(cong)2019下半年開始，百程已經進(jin)入了(le)資(zi)金緊張的狀態，并(bing)于(yu)7月份于(yu)新三板(ban)摘牌(pai)，不(bu)再披露公司的業績和財(cai)務數據(ju)。

有(you)知情人士向環球旅訊透露，百(bai)程(cheng)在2019年底(di)已經開始(shi)了清盤(pan)操(cao)作，“但是找不到人接盤(pan)，前景很(hen)渺茫。”也有(you)傳言稱，百(bai)程(cheng)曾與國旅談過收購事宜，但是因為(wei)雙方要價有(you)差異(yi)而作罷。

更有行業(ye)人士直(zhi)言：百(bai)程落得清算(suan)結局(ju)并(bing)非此次(ci)疫情影響，其資(zi)金(jin)鏈漏洞存在(zai)已久，“疫情算(suan)是給了百(bai)程一個體面出局(ju)的機會。”

公告發出不久，百程前COO段(duan)東冬在朋友圈里總(zong)結了百程的“一生”：

百程(cheng)在行業發展的(de)過(guo)(guo)程(cheng)中(zhong)(zhong)，很幸運地抓(zhua)住了升級過(guo)(guo)程(cheng)中(zhong)(zhong)的(de)流(liu)量紅利，在信息不對稱、效率不對稱和服務(wu)體驗(yan)升級的(de)過(guo)(guo)程(cheng)中(zhong)(zhong)，獲得了迅速成長。但后期在戰略(lve)選擇、團隊能力、市場變化(hua)和應(ying)對方(fang)面，沒有按節奏(zou)取得與新相適應(ying)的(de)關鍵支(zhi)撐。

盡(jin)管今日(ri)之后的(de)百程是(shi)“過(guo)去時(shi)(shi)”，作為(wei)行(xing)業(ye)老兵，百程創始人曾松仍是(shi)一位受眾多旅游人尊(zun)重的(de)前(qian)輩，在(zai)最后的(de)時(shi)(shi)刻也表(biao)現出(chu)了(le)一位創業(ye)者、一家(jia)公司創始人應有的(de)擔當。2月29日(ri)，曾松在(zai)一旅游行(xing)業(ye)微信群中表(biao)示：“原則上不欠供應商一分錢（消(xiao)費者、員工），我自己承(cheng)擔銀行(xing)債(zhai)務，盡(jin)力了(le)，順勢而為(wei)了(le)，大(da)家(jia)繼續(xu)加油！”

百程、華遠國際與巨頭們

百程的(de)前身名(ming)為(wei)“再(zai)見城(cheng)市(shi)Byecity”。據百程官網顯示，2000年8月，再(zai)見城(cheng)市(shi)旅(lv)(lv)游(you)網byecity.com上線，是一家出境旅(lv)(lv)游(you)電子(zi)商務(wu)網站。2007年1月，“再(zai)見城(cheng)市(shi)旅(lv)(lv)行網”被收購，并更名(ming)為(wei)“佰程旅(lv)(lv)行網”。

曾(ceng)松被認為(wei)是(shi)中(zhong)國(guo)出境旅游(you)的(de)行(xing)業(ye)開(kai)拓者、公認的(de)行(xing)業(ye)老兵。曾(ceng)松是(shi)華(hua)遠國(guo)際旅游(you)有限公司（以下(xia)簡稱“”）的(de)創(chuang)始人，2004年(nian)到2014年(nian)間擔任華(hua)遠國(guo)旅的(de)董事長、總經理。無論是(shi)華(hua)遠國(guo)旅還是(shi)百(bai)程，都(dou)曾(ceng)被巨頭(tou)所(suo)青睞(lai)，這在當時給了(le)曾(ceng)松與百(bai)程抓住時代機(ji)遇的(de)實(shi)力，但也成(cheng)為(wei)了(le)一種勝負博(bo)弈。

2011年(nian)，佰程(cheng)(cheng)作為(wei)零售業(ye)務的一部分正式從華遠(yuan)國旅(lv)拆分出(chu)來(lai)，作來(lai)獨立(li)運營(ying)主體的出(chu)境旅(lv)行(xing)服(fu)務機構。從此時起，曾松(song)便將大多數精力(li)投入了他的“二次(ci)創業(ye)”佰程(cheng)(cheng)旅(lv)行(xing)中。2014年(nian)對“佰程(cheng)(cheng)”進行(xing)品牌升級，更名為(wei)“百(bai)程(cheng)(cheng)”。

2014年，攜手中(zhong)信基金成(cheng)立對華(hua)遠國旅進行戰略投資(zi)，成(cheng)為(wei)華(hua)遠國旅最大的(de)股東(dong)，而曾松退出(chu)，并在同(tong)年為(wei)百程引入了阿里的(de)投資(zi)。

戰略(lve)入股華(hua)(hua)遠國旅，看重其核心業務(wu)出境(jing)B2B以(yi)布局出境(jing)游市(shi)場。華(hua)(hua)遠國旅旗下出境(jing)游批發品牌“翔(xiang)龍(long)萬里行(xing)”是歐美出境(jing)游的主要批發商。但同時(shi)，也(ye)有(you)行(xing)業人士透露，作為華(hua)(hua)遠國旅創始人的曾松退出時(shi)簽訂了競業協議限制其從(cong)事團(tuan)隊批發業務(wu)，這在(zai)部分程(cheng)度上也(ye)讓百程(cheng)業務(wu)單(dan)一化和難以(yi)建立核心壁壘埋下了伏筆。

回顧百(bai)程(cheng)的(de)融資(zi)(zi)歷程(cheng)，也(ye)是當時的(de)“明星公司”。2014年3月(yue)(yue)，百(bai)程(cheng)完(wan)成了(le)阿里巴(ba)巴(ba)和寬(kuan)帶(dai)資(zi)(zi)本領投(tou)的(de)2000萬美元B輪(lun)融資(zi)(zi)；2015年7月(yue)(yue)，百(bai)程(cheng)完(wan)成了(le)來(lai)自千合(he)資(zi)(zi)本、資(zi)(zi)本等新(xin)興投(tou)資(zi)(zi)機構的(de)2億人(ren)民幣(bi)C輪(lun)融資(zi)(zi)。2016年，百(bai)程(cheng)掛牌新(xin)三(san)板，根(gen)據(ju)其提交的(de)公開轉讓說明書顯示，阿里創投(tou)持有百(bai)程(cheng)16.47%股(gu)份，為百(bai)程(cheng)的(de)第(di)二大股(gu)東。

簽證業務能有核心競爭力嗎？

據了(le)解，百程以簽(qian)證業務(wu)起家，財報顯示其商(shang)業模式(shi)為“通過銷(xiao)售(shou)在線簽(qian)證服務(wu)以導入(ru)用(yong)戶(hu)流量，而實現接(jie)送機(ji)、門票、租車(che)、日游(you)等碎片化目的地商(shang)品以及(ji)機(ji)酒自(zi)由(you)行(xing)、定制游(you)、跟團游(you)等度假(jia)商(shang)品的銷(xiao)售(shou)，獲得用(yong)戶(hu)延展(zhan)消費(fei)及(ji)邊際消費(fei)的溢出收益。” 

公開(kai)資料顯示，百程可提供簽證服務(wu)的國家(jia)和地區橫跨全球60多個(ge)國家(jia)和地區，各種簽證產品(pin)數量600余個(ge)。2018年半年報(bao)顯示，其(qi)營收達到2.83億元，服務(wu)人次達95.36萬，同比(bi)增長17%。

就簽(qian)證(zheng)業務看，早期(qi)從旅行社代(dai)辦到簽(qian)證(zheng)中心(xin)、線(xian)上機構(gou)興起，背后是不斷(duan)向好的(de)(de)出境(jing)游(you)大潮和簽(qian)證(zheng)門檻(jian)的(de)(de)降低。對于(yu)當(dang)時的(de)(de)百程來說，線(xian)上辦理(li)簽(qian)證(zheng)的(de)(de)確(que)是一(yi)個在“風口”上的(de)(de)業務，標準化程度高(gao)，成(cheng)本低、利(li)潤高(gao)。抓(zhua)住了(le)時代(dai)流量紅(hong)利(li)的(de)(de)百程起步(bu)增(zeng)長(chang)數據(ju)非(fei)常快(kuai)。

而在(zai)(zai)2014年，在(zai)(zai)線旅(lv)游(you)創投也備(bei)受資本(ben)青睞(lai)。據公開資料顯示，僅在(zai)(zai)2014上半年國內在(zai)(zai)線旅(lv)游(you)融資金額超50億(yi)元，截(jie)止2014年6月20日，國內在(zai)(zai)線旅(lv)游(you)行業投資事件39起(qi)，數量已(yi)經(jing)與2013年全年基本(ben)持(chi)平。

熟(shu)悉簽證業務的林士(shi)（化名）回憶(yi)，2014年完成B輪融資(zi)的百程(cheng)是(shi)信(xin)心盎然(ran)，在市場搶奪上也更具傾略性，表現之一(yi)就(jiu)是(shi)價格戰。

但(dan)從結果看來，價格戰并非良策。林士解釋，相比中青旅這類大(da)社(she)，百(bai)程(cheng)以(yi)低價來獲取用(yong)戶，因為基礎量不(bu)大(da)，所以(yi)損失不(bu)高(gao)。“但(dan)是百(bai)程(cheng)量大(da)起來了，位(wei)置(zhi)就轉換了。雙(shuang)方(fang)開始打(da)價格戰，百(bai)程(cheng)想(xiang)要好看的(de)數據增長，就只能進一步降價。基礎量越大(da)損失越大(da)，而且中青旅不(bu)會讓百(bai)程(cheng)喘氣了，價格戰將近(jin)打(da)了5年(nian)。” 

另一(yi)方(fang)面，入局簽證行業的(de)大小玩家越(yue)來越(yue)多，簽證信(xin)息和價格都(dou)不斷(duan)(duan)透明化，收(shou)費(fei)趨于集中的(de)同時，也在不斷(duan)(duan)擠(ji)壓(ya)利潤。

讓林士印(yin)象深刻的(de)是百程對線上簽(qian)證(zheng)技術的(de)巨(ju)額(e)投(tou)(tou)入。他回憶道，百程的(de)團隊維護開支極大(da)，尤(you)其是曾投(tou)(tou)入上億成本(ben)開發(fa)的(de)簽(qian)證(zheng)系(xi)統(tong)，成本(ben)似乎遠遠超過(guo)了線上簽(qian)證(zheng)系(xi)統(tong)的(de)產(chan)出(chu)效率。“這(zhe)個系(xi)統(tong)功能(neng)在于(yu)送(song)(song)簽(qian)資料標準化，可自(zi)動填寫(xie)部分內容，也方(fang)便(bian)客(ke)人查(cha)詢線上簽(qian)證(zheng)進度，能(neng)提(ti)高效率，但必須是有極大(da)的(de)送(song)(song)簽(qian)量才能(neng)發(fa)揮作用，到了后期就白(bai)白(bai)損耗了。” 

許多行業(ye)人士都認為，除非真的與各(ge)國(guo)使館(guan)對接(jie)系(xi)統，簽證(zheng)業(ye)務似乎(hu)很難建立起核心競爭力(li)，線(xian)上(shang)化操作也都大(da)同(tong)小異。“在很難做出差異化的市場里，注定是大(da)魚吃小魚。”

營(ying)業成(cheng)本過高，而訂單(dan)增長速度變緩(huan)，這(zhe)些逐漸拖垮了百程，從其新三板掛牌期間(jian)財報數據顯(xian)示(shi)，現金(jin)流(liu)與凈利潤(run)一直為(wei)負。其2018年半年報對現金(jin)流(liu)做(zuo)過解釋(shi)：報告(gao)期內，公司經營(ying)活動(dong)現金(jin)流(liu)凈流(liu)出主要為(wei)供應商渠道(dao)擴(kuo)展(zhan)、廣(guang)告(gao)投放及銀行(xing)貸款費(fei)用的增加(jia)。

根據百程(cheng)新三板財報(bao)數據統(tong)計

“雙輪驅動戰略也是個Bug”

在(zai)一次媒體采訪中(zhong)，曾松(song)曾經表示，簽證(zheng)是(shi)百(bai)(bai)程(cheng)的(de)(de)核(he)心(xin)業務(wu)，也是(shi)入(ru)門級(ji)業務(wu)，在(zai)目標(biao)客群的(de)(de)需求延(yan)展上，目的(de)(de)地服(fu)務(wu)將是(shi)百(bai)(bai)程(cheng)進一步(bu)的(de)(de)驅動業務(wu)。 2014年起(qi)，百(bai)(bai)程(cheng)就開始(shi)以簽證(zheng)為入(ru)口進行關(guan)聯(lian)商品的(de)(de)轉(zhuan)化銷售，在(zai)其APP上的(de)(de)“行程(cheng)助手”推薦用(yong)戶相關(guan)的(de)(de)租(zu)車、門票、船票等產品。

這類(lei)做法并(bing)不難理解，以低成本的(de)價格(ge)獲(huo)取用戶再以目的(de)地產品來彌補利潤。但林士認為(wei)，從做旅(lv)行團(tuan)切入(ru)簽證(zheng)是可行的(de)，但是想從簽證(zheng)切入(ru)做團(tuan)是走不通的(de)。

他分(fen)析道，首先在采(cai)購產品上，與(yu)中青旅、國旅等深耕(geng)旅游多年的(de)大社(she)相比，百程(cheng)并(bing)不具備資(zi)源優勢，而(er)且目(mu)的(de)地品類也很難有獨(du)特性的(de)優勢；而(er)直采(cai)所需的(de)資(zi)金成本太大、百程(cheng)所具備的(de)客戶量(liang)也不足以支撐。

其次，在(zai)組(zu)(zu)團(tuan)(tuan)(tuan)上，組(zu)(zu)團(tuan)(tuan)(tuan)業務的(de)專業能力其實(shi)要求非(fei)常(chang)高，比一般人(ren)想(xiang)象的(de)要難(nan)得(de)(de)多。他解釋，不(bu)同團(tuan)(tuan)(tuan)類型報價不(bu)同，從基礎系列(lie)到會獎團(tuan)(tuan)(tuan)、散客成團(tuan)(tuan)(tuan)、小包團(tuan)(tuan)(tuan)，而(er)且(qie)分不(bu)同的(de)目的(de)地、以(yi)及大小交通、住(zhu)宿(su)、餐飲(yin)等產品，還得(de)(de)綜合(he)(he)淡平旺季，要有(you)能力把各種因素組(zu)(zu)合(he)(he)起來并(bing)不(bu)簡單。“現在(zai)市面上所謂(wei)做團(tuan)(tuan)(tuan)，其實(shi)都在(zai)抄襲(xi)和復(fu)制大旅行社原創的(de)線(xian)路(lu)而(er)已。” 

而且，具體到與地接社的(de)合(he)作中，目的(de)地用(yong)車(che)與門票不同，車(che)承載量有限，組團社一般(ban)都只能(neng)提前包車(che)預訂，而客人預訂倘若有較大落空和波動，損失全(quan)由組團社來(lai)承擔，這一定(ding)程度上也加大了百程的(de)資(zi)金壓力。

有(you)從業者關(guan)注到百程清算(suan)的消息后表示，“這是大家(jia)看(kan)到的知(zhi)道(dao)的，但還有(you)許許多(duo)多(duo)不知(zhi)名(ming)的正在(zai)煎熬(ao)中(zhong)。”

百程的出局固然引人唏噓，畢竟其不僅是傳統的旅行社品牌代表，也是曾經抓住過互聯網、流量風口的明星公司。疫情固然是個引子，但對商業模式、用戶需求的真假以及公司的長短期危機的辨識始終是要回答的問題。在形勢并不明朗的2020年，這也依舊拷問著眾多旅游創業者們。